九赤长鸢

【竹闲】/长天依旧(十八)

【竹闲】/长天依旧(十八)

*强强CP,原著向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41

    范闲早上醒来的时候五竹已经走了,看着边上的位置一片冰冷,他心里空了一大块,才分别几个时辰而已,他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五竹了。

    王启年领着高达来,见范闲还在床上躺尸,左右望了望,“五大人呢?”

    “....走喽,..去江南喽,”范闲痴呆的盯着天花板,心里早就后悔的不行,干嘛要放他走...

    “大人...大人?”王启年上前,见范闲没反应,摇了摇头,对高达说,“大人相思病犯了,我们出去等一会。”

    “站住....”范闲喝到,他呆呆的盯着王启年,“有这么明显吗?”

    王启年拿过梳妆台的镜子往他面前一照,只见镜中人,眼睛红红的,有些黑眼圈,眼神呆滞无神,面色苍白,头发乱七八糟,整个人显得特别憔悴。昨晚他舍不得睡觉,缠着五竹搂搂抱抱亲亲摸摸到后半夜...

    范闲拍拍脸蛋,下床用冷水洗了个脸清醒了一会,“这么早来,又有什么事。”

    “高达不方便在此地多逗留,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人见过他真面目,不如早日回京,”

    范闲点了点头,“等他身体养好一阵就走,这边事也差不多了。”他来苍山主要是找个清静的地方练箱子,还有教若若练枪,没曾想总有各种事情耽搁,箱子没练好,人却走了,好在若若那边的进度不错。

    高达早就被两人话里的信息给震惊了,那个五大人,就是昨晚那位蒙面的大人,他走了为什么范大人会得相思病?还有为什么他们住在一个房间里?他不敢细想,觉得一定是自己多心了。

 

    范闲花了一个上午调整好心情,中午和妹妹一起吃饭,“五竹叔呢?”

    “他出公差去了,”范闲笑笑,“你枪练得差不多了吧,”

    “嗯,三发子弹之内能命中小幅度运动的目标,”若若有些兴奋的说,

    “不错了,不过你要记住,高手对决,一发子弹的时间都不见得会有,”范闲想起前世对上燕小乙,那次是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,两人对轰,他也只是凭借武器的优势才杀了对方。

    “五竹叔也这么说,”若若点点头,“看来我还得再练练,”

    “技术上的东西就那么回事,”范闲摇了摇头,“你缺乏的是意志,在身死一瞬间需要的是果断,是全神贯注,和对开枪时机的把握,这个光靠训练是练不出的,”

    若若点点头,“这就难怪了,这种机会可不是常有的,”

    “哈哈,这种机会一辈子遇不上才好,不然你敢开枪杀人吗?”

    “....”若若脸色认真的想了想,“若是威胁到家人和朋友,我敢。”

 

    范闲赞赏的看了她一眼,不愧是自己教出的妹妹,“你不必太在意,真要遇到什么情况,你就放心大胆的用,被人发现也没什么,我会搞定的,”

    若若看着范闲微笑的脸,心里很暖,她知道这种武器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东西之一,若是真的被人发现,定会遭人觊觎,可是哥哥却说没什么,只要自己平安,被人发现他也会帮自己摆平,这个世界上真心待自己的人,只有哥哥,这么好的人,也值得别人的全心全意...

    “哥哥,五竹叔他待你好吗?”若若认真的问,

    “啊,好啊”范闲没想到若若突然这么问,想起那天被她撞见的事,脸有点红。

    “可是,他冷冰冰的,”若若想起那天的对话,“而且他有点奇怪...”

    范闲知道她说的是什么,“五竹叔是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人,你不用多想,他待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若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下午开始,范闲抓紧一切时间练箱子,昨天和五竹谈过之后,他内心的担忧便没有消失,索性人已经走了,自己也要加快一些,早点练完就多一份底牌,趁着最后几日在苍山,他便开始用全力。

 

    五竹离开后,并没有直接去江南,他先绕路回了一趟京都。

    鉴察院那个没有光线的房间,陈萍萍惊讶的看着眼前人,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五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,他说了三句话,

    “让影子去苍山,”

    “我会离开一阵,”

    “范闲死,庆国亡。”

    陈萍萍默默的看着他,挥了挥手,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,“五大人,”

    五竹点了点头,正准备走,陈萍萍盯着他的背影,幽幽的开口,“...老五,他是叶轻眉的儿子...”话里有些莫名的情绪,“你是他叔叔...”

    五竹停住了脚步,他回头看着轮椅上的人,嘴角微微上扬,语气似乎有一丝温柔,“不,我们是恋人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

     房间里静的可怕,影子好像被这个消息镇住了,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回过神,陈萍萍脸色阴沉,他之前多少以为这只是范闲的胡闹,是他对五竹的孺慕之情,是他从小太过依赖五竹而没有分辨清楚,没想到那个冷冰冰的瞎子竟然会直接承认他们是恋人,那语气听着竟然隐隐有几分骄傲?陈萍萍仿佛被气笑了,“还不快去,”影子一个闪身,消失了。

    陈萍萍第二天被庆帝留下来陪夜聊天,庆帝似乎收到了什么有趣的消息,

    “安之胆子也太大了,简直是放肆,”他语气似乎非常恼怒,“竟敢如此对待朕的太子。”

    陈萍萍眼观鼻鼻观心,并未答话。

    “哼,你说到底是谁给他的胆子,竟如此有恃无恐,”庆帝瞄了一眼陈萍萍。

    陈萍萍笑了笑,“他只是性子顽劣些,心中却是有数,知道不会伤了太子。”

    “哦?顽劣?朕看他是心太野了,竟在那住这么久也不回来,”庆帝冷冷的说,“承乾却也跟着他胡闹,”

    陈萍萍心里腹诽,不是你让太子去的吗?虽说范闲确实行事出人意料,但难说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,太子那个孱弱样子哪里是对手,还不是被随意揉捏,这点你是最清楚的,你本就是想试探他一番吧?

    “这点安之像极了他娘,在苍山住着总比这里舒服的多,”陈萍萍暗戳戳的说。

    “连你也向着他,怪不得他敢如此胡闹,”庆帝摇了摇头,把桌上一封密报扔给了陈萍萍,“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陈萍萍接过看了后,眉头皱起,这份密报不在鉴察院的调查之中,让他有些意外。

    “北齐自知此战必败,此举是想在文上找回场子,只是消息未必是真。”陈萍萍轻声说道,“难道,陛下是想让安之.....”

    “早些年朕就说过对他有很高的期望,如今已经遂了他的意不曾逼迫他,但他还是要跑的那么远,朕看他连朕也没放在眼里,”庆帝显然对范闲一声不吭跑去苍山非常有怨念。

 

    北齐皇宫里,小皇帝战豆豆冷冷的望着殿下一众大臣吵的不可开交,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。听说红楼是那个叫范闲的人写的,理理回来以后也曾提起他的才华,怎的在南庆如此官声不显...

    “陛下...那南庆来势汹汹,请陛下早做打算..”

    “请陛下决断,不能弱了我齐国正统的威风,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战豆豆嘲讽似的笑了一下,仗都要打输了,还有什么威风,我齐国泱泱大国,天下正统,如今却是谁人都敢来犯,朝廷积弱已久,必须要整顿一番,只是朕如今未能全数掌权,且再忍你们一阵..

    “朕自有决断,退朝。”说完她便起身走了。

 

    山亭中,战豆豆扶着栏杆沉思,长廊旁清水缓缓流淌,四周大青树环绕伸出素黑的宫殿墙头,美不胜收。

   “陛下,”司理理款款走来,后面跟着海棠朵朵。

   “师姑怎么今日有空来,”此时没有外人在,战豆豆随意的问,

   “闲来无事,来看看你们,”海棠拖着脚步走着,“陛下可想好派谁去南庆了?”

   “呵呵,师姑也不看好我齐国么,”战豆豆苦笑一声,摇了摇头。

   “南庆以武立国,如今那皇帝正是鼎盛之期,军队也秉承了无敌的信念,我齐国内斗已久,早分不出精力去打仗,这次正是要快些结束休养生息才是正理,”海棠淡淡的说。

   “朕如何不知,”战豆豆手微微握拳,随后又放松下来,笑着说,“师姑对政事一向不感兴趣,怎么今日却主动提起?”

   “...我准备和使团一同下南庆,”海棠微笑着说,“去会会那个范闲...”

   战豆豆听了并没很惊讶,“哦?朕以为你和他很熟,你要去就去,不过国师那里怎么说,”

    “这也是师父的意思,范闲牵连甚广,他也不敢怠慢,正是要我去看了再做决断。”海棠朵朵想到之前司理理给她的那个小盒,她打开后里面有一封信,上面却写着“苦荷启”,师父当着她的面拆了信,上面有一副画,画着五棵竹子和一个她看不懂的符号,还有四个字——“沉默是金”。师父脸色大变,她不解其意,问师父,师父想了想笑着说,“这个范闲是故人之后,你自可与他打交道,”便不再说话了。

    “朕看这个范闲很有才华,既然在南庆不受重用,不如虏来我齐国,朕封他做大官。”

    “臣妾倒觉得范公子是个淡泊名利的人,”司理理突然插话。

    “哼,你好像对他念念不忘?”战豆豆捏住她的下巴,司理理也不慌,她笑着说“陛下可知他拒绝和长公主联姻,对官位也不看重,不过臣妾只见过他一面,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也说不得数。”

   “既然师姑要去,到时朕自派些中用的,别叫南庆看轻我齐国,虽说这一仗是输了,可我齐国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辱的...”

 

 

42

    范闲正在打坐中,虽说是全力以赴,但每次只能练两个时辰便要停下恢复,一则精神损耗太大,二则灵力运转不周,很容易出问题。突然,他耳朵一动,从床上翻滚下来,躲到暗处的角落,手里的暗器握在手,静止不动。

    “咻,”他把暗器投向屋顶,又变换位置,正准备再发一计毒针,房里那人显露出身形,

    “咦,影子...”范闲看清楚来人,惊讶的喊。

    “......”影子被人发现又被人叫破身份,正在郁闷中,“你认得我?”

    “......”范闲看着这个五竹叔的迷弟,笑着说,“自然认得,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....保护你”,影子声音闷闷的,显然范闲比他想象的要厉害一些。


    范闲反应过来一定是五竹叔走之前去鉴察院问陈萍萍要了人,心里温柔涌现,脸上不自觉笑了一下,影子一见这笑容有些牙酸,又特别注意到范闲的手腕上有一条熟悉的红黑布条,他想到那日五大人的话,难道他们真的.......

    影子面具背后那双眼仔细打量范闲,发现他脸色非常难看,有些奇怪的问“你受伤了?”

    “...没有,”范闲回过神,这影子又来了,难道炼化又要中断?不行,不能再拖了,他想着反正那块部件已经单独分开,枪也不在自己手上,而且只看材料根本判断不出是什么,就决定还是继续炼化的好,有影子在身边保护自己还能更投入一些。

    “我最近在练功遇到麻烦,脸色差一点是正常的,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得小心一些,不然出了事五大人会活剐了我。”影子没好气的说。

    “能出什么事?行了我继续练功,你自己找地方呆吧,别在房里就成。”

    ......

 

    连续两个礼拜,范闲都在炼化,精力耗尽就恢复,恢复好了又开始炼化,脸色一日比一日差,他怕大家担心索性就在房里用餐,看着逐渐成型的护甲片,他心里暗暗激动,更加卖力...

    这日又到了晚餐时刻,他刚下床,头一晕眩,“噗通”一声,他栽倒再地,用力了半天没爬起来,再一运气,他发现经脉一阵刺痛..

    影子听到声响,冲进房里一看,吓了一跳,范闲趴在地板上,半天也起不来,他连忙冲过去扶起人,只见怀中的人脸色白的吓人,额头冷汗直流,双手一直在颤抖,眼神仿佛没有焦距似的,眉头紧皱。

    “范闲?你怎么了?”影子扶他到床上坐好,给他背上顺了顺气,

    过了很久,范闲总算缓过来,他苦笑了一声,“没事..休息一会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叫没事?你到底在练什么功?”影子有些焦急,范闲的样子让他心里不安,“不如叫费大人来看看?”

    “不..别麻烦他老人家。”范闲知道若是费介来了一定不会让他再运功,那一切都白费了,“我多休息一会就好。”

    说完他便开始打坐,可是刚他一运气就全身经脉疼痛,胸口一滞忍不住咳出一大口血,脸色更难看了,看来这一次真的耗尽了全身的精力和修为,必须要停下休息了,他有些遗憾,就差一点点了..

    “.....”影子被他吓住了,“你有什么药吗?”

    “给我一瓶补气丹吧,”范闲为了让他安心,说了个修复精力的药,这个药只有一点点作用,如今他耗光全身的力量,必须要修养,不是吃药能补回来的。

    “你总要告诉我怎么回事,有什么打算,否则我立马报告给院长,”影子皱着眉头说,他实在想不通范闲在干什么,但是他不能出事,不然院长和五大人都饶不了自己。

    “...”范闲想到自己又在这里耽搁了许久,这次用了全功不是短时间能恢复的,再不回去陛下那里真的说不过去了,而高达的事已经淡去了一段日子,这时候回去正适合。

    “....明日便回京吧,让他们做好准备...”范闲下了决定。

 

    第二日大家草草用过早膳,便踏上了回京的路,这一次回京人要少很多,来的时候浩浩荡荡实际上都是拉货的车,人也大多随范思辙回了京都,若若知道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,不敢带太多人在身旁伺候,是以除了范闲身边一行人,范家的只有几个丫鬟几个侍卫,一行人快速朝京都赶去。

    范闲脸色还是很差,头也晕的厉害,他苦笑一声,刚才在若若面前他强打精神,这下更难受了。

 

    车队路过一片峡谷,除了车轱辘和马蹄声,山谷寂静,连鸟鸣声都消失了,范闲和影子同时警觉起来,范闲忍着晕眩,把暗器毒药握在手,竟还有心思腹诽,不会这么没创意吧,路过险地就得遇险吗?

    答案是肯定的,就是这么没创意,而且直接、简单、粗暴....


    马车前方站着五个奇怪的人...之所以说这五个人奇怪,是因为他们很突兀地出现,然后很冷漠地看着马车朝他们奔来,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很寻常,但中间那人戴着笠帽,显得有些特别。

    “停下,”范闲一吼,三辆马车一阵慌乱,毕竟只是普通人,在他们整顿车队的时候,五个人直朝他们掠来,中间那个带笠帽的抽出背在身后的长刀,他的脚尖点在地上一跳,  然后便是一片泼雪似的刀光洒了下来,

    “保护好小姐,”范闲朝着滕子京他们大喊,和影子两人一前一后朝前迎上,只是范闲刚出马车就开始后力不济,他看看前面的人,一时有些犹豫,手中捏着一粒药丸,脸上神色不定。

    影子无疑是强大的,他和中间那个笠帽强者对战丝毫不弱下风,不,这是个坏消息,因为这意味着那个强者也至少有九品上的修为,范闲在脑中仔细回想这会是谁,难道又是叶流云?不对,这不是他的招式,叶流云就算不用流云散手也会用剑才对,用刀的九品上,他一时想不出是谁..

    他站在马车边观察战局,影子独立对战那强者,剩下的四人正和高达他们战到一处,己方已落下风,因为要分出心神保护后方的若若,幸好对方只是要对付他,似乎没有伤及无辜的意思,他心里稍安,放出冷箭解决了一个强者,去帮高达和滕子京...

    对方几人见迟迟拿不下,有些焦急,范闲瞧准机会,又用毒药放倒一个,心里稍安。

   

    就在这时,异变突起,一柄剑突然出现在范闲眼前,这剑一往无前,避无可避,范闲一下就认出这剑意,他凭借着对此剑意的熟悉,勉强一偏身,避过了最要害的部位,但剑还是深深插进了他的胸口...

    “噗,”范闲被这剑意贯穿,往后倒飞出去,在地上滑出一道血痕,他喷出一大口血,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,就像漏风的破洞,剑意还在身体内肆虐,要不是他也练了这剑意,此时就是个尸体了,他压下了一切不安与焦急,毅然的服用了那颗丹药,冷静下来全力化开药力。

    “云之澜,没想到你这样身份的人也甘愿做别人的狗。”范闲冷冷的看着这个剑客。

    “你认识我?”云之澜皱眉看他,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,不像情报里说的那样有九品的实力,难道找错人了?

    “四顾剑的首徒,自然认识,李云睿出了什么价钱请动你?”范闲正尽量拖时间,

    “..这和你无关,”找错就找错,杀了就是,云之澜不欲废话,正要上前,

    “影子,你来对付他,”范闲大喝一声,朝后退去,


    影子同样出自东夷城,是四顾剑的弟弟,对他们的招式自然熟悉无比,在云之澜出现的时候,影子就非常想去杀了这个人,但眼前这个笠帽强者不容他分心,此时听范闲一喊,他立马转移目标,不知为何,这个强者没有拦他。

    云之澜和影子战到一处,越打越心惊,此人是谁?为何会我师门的剑法?


    范闲静静的看着笠帽强者,药力已经化解的差不多了,他感觉到周身又回来了一些力量,想来和他周旋一阵还是没问题。
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范闲问道,

    “杀你的人,”强者声音很平和,这不是叶流云的声音,他确认了,心里越发疑惑。


    那人说完就朝范闲扑来,手里的刀被他用到极致,范闲只能勉强应对,此人内功深厚,走的很像苦荷那种路数,他前世从未遇到过这样一个强者,也幸好是苦荷的路数,才能让他没有败的太快,他如此冷静的周旋还有一个原因,藏在他袖中有一只箭弩,这是他这一世加强过的版本,从来没有在人前使用过,只有一次机会,他必须把握住。

    刀光落地,范闲哇的一声,硬拼了一击,他被击倒再地,俯在地上的他面容却依然阴狠着,右手奇快无比地从左腋下穿了出去,扣动了袖中藏着的弩箭。

    笠帽高手长刀不及收回,细细的弩箭射到了笠帽之前,这人终于有了一丝正常的反应,微微向后仰头,看来一身霸道功夫,面门上依然是脆弱的地方。

  箭矢破空而去,嗖的一声深深扎进了笠帽的上缘!一声轻响,但并不清脆,微轰一声,就像是顽童们在玩爆竹,又像是烧湿柴时所发出的噼噼啪啪。

  扎在笠帽上缘的弩箭……爆了!箭弩上的火药将那顶笠帽烧的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陡然间,他睁开了双眼,眼中闪过一丝暴怒,这位神秘的高手依然没有死。

    而范闲陡然间发现,这位一直戴着笠帽的高手……原来是个光头!

 如今的天下讲究孝道,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没有人会胡乱剪头发,更不用说是光头了。这个世界上唯一被允许以光头的面目行走的那类人……就是苦修士。

  信奉神庙的苦修士!

   

     范闲一向对神庙的人没什么好感,此时一见心底一沉,来不及思考他为何来杀自己,这名苦修士再次擎起了那把恐怖的长刀,闷哼一声,双手执刀,朝范闲挥来,势若疯虎,千军难当!范闲勉强跳起身却被一刀砍在腹部,“噗”他再次倒飞出去,

    “叮”长刀触到范闲的腹部,发出一声脆响,范闲没有被砍成两半,甚至没有受到外伤,只是被震的五脏六腑吐血不已,他此时再无力站起,眼看就受不了下一计攻击,难道没有办法了吗?范闲抬头,狠狠的看着那个人,此时他正微微疑惑为什么全力一击范闲却看上去没有受伤。

     不,还有一个办法,且机会正好!

    “若若!”范闲大喝一声,“就是此时。”

    “嘣!”整个山谷一声震天响,苦修士两眼瞪着,全身血肉模糊,轰然倒下.....

    在他身后,是若若从窗口举着的那把枪口,黑黝黝的,发出恐怖的幽光....

    峡谷内静了一瞬,对方只剩两个人,被这景象镇住,势气大降,被高达看准,一刀砍在脖子上,也死了。

    己方的侍卫只剩高达滕子京和王启年,王启年在若若的马车里,若若早就让他把丫鬟捏晕了,而对方只有一个云之澜,他也被镇住了,一时落在下风,被影子瞧准机会,一剑刺去,

    

    “停手,”范闲站起来,淡淡的说。

    “不可,”影子急忙道,

    “无妨,”范闲走过去,看着他,“云之澜,我知道你是被谁雇佣,我也知道君山会里都有些谁,我还知道你师父四顾剑也让你来我大庆搅动风云是为了什么。”

     云之澜冷冷的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你这次受了李云睿的蛊惑来杀我,我本该杀了你,我放你回去不是怕东夷城和四顾剑,只是要你给四顾剑带一句话,”范闲淡淡的说。

     云之澜有些疑惑,这个少年为何好像和师父很熟悉的样子?

    “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回去问问他,还记不记得那颗树下看蚂蚁的人,他若是记得,下次你再来大庆,就一定是来帮我的了。”范闲看着他,笑了一下,“不,你这么蠢,帮不了我,他只会派他的十三弟子来,你说对吗?”


     云之澜瞳孔一缩,世人只知四顾剑十二徒,从来不知道师父还有一个关门弟子,就连他们这些人也只是知道有这样一个人,却从来没有见过,这个范闲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他真的是师父的故人?

    “放聪明点,今天看到的事不要说出去,你走吧。”范闲说完就朝若若的马车走去,他今天受了很重的伤,需要马上治疗,否则会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。

     云之澜面上神色不定,影子不怀好意的看着他,又回头瞧了一眼范闲,哼了一声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 最终,云之澜还是走了,在若若的枪口下消失的飞快……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闲鹅,真惨,老母亲我留下了眼泪。。

评论(27)

热度(441)

  1. 共1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